谲异

【铠李约】姻缘(5)

姻缘(5)

结界内的邪魔被守约消灭殆尽,神木向上延申,刺破结界的一角,护送那些困顿在此的亡灵往生。

迦楼罗心知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击退上清界的朱雀,青龙,金乌三人。

尸陀林还差九百九十九稚子之血就可解开魔尊的封印,迦楼罗决定以身祭血湖填补这个亏空。

迦楼罗再一次从湖中飞出,他身形不断扩大,几乎能遮天蔽日,他将羽毛化为利刃,射向三人。

“简直可笑。”李信冷声一声,迦楼罗化作利刃的羽毛,被金乌天火融化。

“哥哥,慢着!”守约大喊“你看那水尺,血湖在水涨,他在献祭!”

李信闻言连忙收手。

迦楼罗蔑笑一声“晚了”,“轰”地坠落湖底,血湖依然在缓慢水涨。

“必需切断迦楼罗与血湖的连结,阻止他献祭才行。”铠召唤神木深入湖中,但血湖血水凶煞至极,神木亦难以为继。

守约心急如焚,心想若他也能像铠一样出挑,早点继承南方主神之位,说不定南越这场劫难就不会发生,事到如今,他更不能看着南方成为诛魔现世的祸源。

守约心一横直直冲进血湖中,血湖至阴至浊,陷入其中,越是清贵神仙,越是难挨。

“守约!”

“阿约!”

“都不许下来。”守约道“湖下面难受的紧,只伤我一个就够了,你们留在上面保存力量。”

湖面波涛汹涌,彰示出湖底的酣战,李信急得如同热锅中的蚂蚁,正要也入湖去,被铠一截神木拦住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你不敢下水去,我敢。”李信怒道。

铠道“我相信守约,你也应该相信守约,守约不会一直是你护在羽翼下的小鸟,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,他都会是护佑南方的主神,朱雀含光神君,而现在正是他的试炼。”

“无论阿约身份如何,本殿都愿意护他千年万年,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!”李信道。

正当两人争论之际,血湖的波涛渐休,水位也停止了上涨。

守约从血湖中探出头来“迦楼罗已被我法灭,献祭的连结也切断了。”

“阿约,你受伤了。”李信将守约拉到云上,忙不迭地渡灵气过去为守约的疗伤。

朱雀与金乌同属火系,李信的灵气更适合守约体质,如此铠这会便没有上去争巧。

铠欣慰地望着鏖战之后略显狼狈的守约,说“守约你会成为合格的朱雀含光神君的,论勇气,早年刚承袭神位时候的我还不及你。”

天上的太阳乃是李信的一缕神魂所化,日光所照之处,只要李信有意,皆可为李信所察。

李信一面分神向天帝汇报尸陀林的情况,一面监视海防城内。突然,李信眉头一紧“不好,皇城出事了。”

李信话音未落,平息的血湖又开始暴涨。

只听一声巨响,湖心岛碎裂,原本封印的魔界在那方位撕开一道小口,刹那间魔气冲天,群魔喷涌而出。

守约化身朱雀,周身燃起净火去堵那诸魔现世的口子。净火只除魔,于神木则无伤,龙啸轰鸣,巨大的龙身与数不尽的神木从天而降,神木的枝条层层交织阻止魔界的裂口扩大。

李信亦将神力灌注到神木上“来,我们一起,看看能不能将这空间的裂口拉回去。”

神木受到金乌之力得加持变得更为繁茂,随着铠的一声龙吟,魔界现世的裂口还真被拉合了一些。

倏地,裂口中的魔气陡然增强,裂口内黢黑魔气化作一柄尖锐长矛,直直刺向守约。

李信认出那是十二城魔尊的诛神矛,李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飞身去挡,全然不顾忌这或许也会要了自己的命。可李信终究还是离的远了些远,晚了一步,眼看着诛神矛刺进朱雀的胸口。下一刻,朱雀身上青光乍现,生生挡住了那矛。与此同时,青龙吐出一口血来——逆鳞破碎了。

十二城魔尊没想到朱雀身上会有逆鳞,一击杀招不成反而暴露了行踪,朱雀的净火与金乌的天火迅猛而至,神火不灭,燎原千里。

魔界被封印千年实力尚未恢复,刚刚苏醒的魔尊一时之间竟无法扑灭这神火。魔尊为避免己身被烧穿,只得引血湖水灭火。血湖水位下降,尸陀林阵法撕开的裂口无以为继。

青龙暴呵一声,神力喷薄而出,龙身上沁出血,合围裂口的神木将魔界现世的裂口弥合了。

少顷,天帝派遣的金仙们找来此处,合力加固魔界的封印,只不过,十二城魔尊已然苏醒,再坚固的封印也于事无补,待魔尊重整旗鼓归来,神魔仍免不了一战。

守约搀扶住虚弱的铠,渡过去灵力,焦急道“你没事吧?”

“没事的。”铠说“青龙属木,恢复能力很强,我略歇一歇就好了。”

李信冷哼一声,也将自己的灵力加诸到铠身上。

“你……你是把你的逆鳞给我了吧。”守约愀然道“你不是说那是小物件吗?怎么能是龙身上最宝贵的逆鳞呢?”

铠顿了顿,虽然面上的赧然早已出卖了他,但还是嘴硬道“我乐意。”

守约见状亦觉面上发烫,转过头去问李信,转移话题“海防城出了什么事,血湖怎会突然暴涨。”

李信巴不得将话题岔开,连忙道“南越国主阮氏,不知为何中途醒了,他以自毁三世帝星命格飞灰湮灭为代价,引那神木所缚的魔魅与之换魂,助那魔魅献祭成事。皇城中除却阿约以结界所护的九百九十九稚子外,包括那魔魅在内无一幸存,整整三千条性命一瞬间灌入血湖。”

“身为国君,何至于此?”守约道。

“我也好奇阮氏何至于此,方才分神通知父皇的时候,也传音入密给司命星君,问了这阮氏的生平。原来这阮氏与那魔魅还有三世情缘,阮氏前两世时,原本玉妃也是人,百年前玉妃本有机缘成仙,应劫失败,堕而成魔。阮氏与玉妃只有三世情缘,为续缘,阮氏也得入魔,所以阮氏才作出如此滔天大祸。”

“别说是三世情缘,就是三十世,三百世情缘,也不该陷天下于不顾。司命既知南越国主与魔魅有三世情缘,为何不早来上报。”守约道。

“我并非是为司命星君开脱,只是那因缘录实在是浩如烟海,纵然是司命星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,而且这一切的发生只有这五年,城隍殿也是近来才有所察。”李信道。“魔尊现世是六界的劫数,并非是一两个凡人或者是魔魅左右的,即便没有这个阮氏,玉氏,也会有张三李四。”

“永解此劫的办法只有一个。”铠道“那便是彻底法灭十二城魔尊。”

三人为罹难者超度,送九百九十九稚子回家后,这才返回上清界。

十二城魔尊现世,天庭绝不会坐视不管,三人返回时,天帝正在点兵,魔尊苏醒不久力量尚未恢复,天界正要趁此时机再伐魔界。

一日后,百年前新任的玄武神君苏烈从北地赶来上清界,白虎神君白诀也携玄策从西方应召而至。

白诀待守约还是淡淡的,守约见到白诀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,唤了声叔叔,白诀应了声便也没别的多话了。

白诀身旁的玄策同守约却是亲厚的很。玄策扑进守约的怀里“哥哥在上清界呆着,总也不来西方看玄策,都快把玄策忘了。”

“哥哥怎么会忘了玄策呢,哥哥一直记挂着玄策。”守约摸摸玄策的脑袋“我的小老虎长高了不少呢。”

铠刚同苏烈寒暄完,转头看到白诀。狼主虽身死多年,白诀也未另外与人结缘,论起来,岂不是还是自己的岳父,铠正纠结着,是对白诀行晚辈礼,还是见同僚之间的平礼,一旁的李信倒是乖觉,急急上去喊了声白诀叔叔。如此,铠也一声“白诀叔叔”脱口而出。

白诀因着才看到青龙同玄武见了平礼,所以当铠向他走来时,白诀平礼的手势刚做出来一半,就听到了这声“白诀叔叔”。

见白诀面有疑惑,铠解释道“叔叔有所不知,先父曾与朱雀含光神君,定下晚辈与守约的婚约。”

白诀听到那老鸟的名号下意识地冷哼一声,转身离去。

“孟章神君,见谅”玄策悄悄对铠说“我爹听不得朱雀叔叔的任何事。”

铠突然反应过来,这口陈年老醋能醋这么久吗?

同日,守约向天帝请命出征,被天帝以守约尚未正式承袭神位为由按下。

神魔一战,从来凶险,守约如何不懂天帝的用心,只是已将逆鳞送给他的铠,却要作为东方主神出征魔界。逆鳞碎在自己身上,饶是守约再迟钝,到底也明白了铠的心意。

并非所有龙族都会大方的把逆鳞给伴侣,除非那龙看重伴侣胜过自己的性命。如果没有那片逆鳞,自己无论如何也捱不过魔尊那一击诛神矛,既有婚约,又有如此恩义,该是结草衔环,从一而终以报还,偏自己的心底又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。

天帝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守约出征,守约只得作罢。

天兵斥候已先行派出,尚有些除魔法器正在炼制,大军正式开拔的日子定在半月之后。李信因其一身干系天下苍生的太阳,也未被准许出征。

这日,守约备了一桌酒菜喊来李信。

“虽说哥哥早已辟谷,但这一桌都是守约的手艺,还是请哥哥尝一尝吧。”

守约如此说,李信哪有不肯的。

“守约敬哥哥一杯。”守约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“只这一杯后,哥哥便只当我是弟弟吧。从此,你我之间,与我同玄策之间并无分别。”

李信错愕道“为什么?”

“我已有婚约……而且我心悦那人。”

李信明显受伤地神情让守约心如刀割,只是守约面上不显。

“就因为那片逆鳞吗?就因为他送了逆鳞吗?”李信眼眶通红“可诛神矛袭来的时候,我也是愿意飞身挡在你身前的,只是我离得远了些,慢了一步,我待你之心绝不在他之下,阿约,你是要我把心剖给你看吗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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